燕六郎手掌拍了拍官服上的灰,指了指院子外面:
“明府,我,燕六郎,江州司法参军,今日却眼睁睁看着那些狗娘养的假水贼抢占渡口、驱赶百姓、烧毁官署,罔顾王法!把我手下的弟兄当作羔羊去鞭赶!把繁华热闹的民众长街毁的一地狼藉!把我治下的地盘搞得乌烟瘴气、人心惶惶!
“我燕六郎读书少,没明府这样文曲星的才华学识,也没有王爷那样天潢贵胄的隐忍气度,不懂什么朝廷大局、离卫党争、帝心莫测!”
蓝衣捕头狠狠抹了一把脸,高高昂着脖子道:
“我只知道,有一群狗娘养的,正在我的地盘四处蹦跶,目无王法,逍遥法外!我只知道,有一群从神都来的人,和一群自称天南江湖来的人,在把咱们江州大堂当作臭窑子,要进就进,要丢就丢,满城百姓如何,毫不在乎!我只知道,他们都是一群狗娘养的,搁那儿狗咬狗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,全都欠操!”
欧阳戎看着他。
燕六郎缓了会儿,认真问:
“明府今日也是这样的滋味吗?卑职听陈幽说过,您是从浔阳石窟那边回来……您是不是对那边失望透顶了?”
欧阳戎不答,望了望空荡荡的院子,东南角有一架寥落的秋千,在风中晃荡。
燕六郎的声音传来:
“明府,这些话,卑职之前去裴十三娘院子集合的时候,就想说了,当时就不想走,而且卑职知道,明府一定也是不想走的,卑职清楚明府的为人,卑职憋在心中的这口气,明府只会有更多,不会更少,绣娘姑娘的事情,其实只是个引子,回来冷静安排浔阳王一家离开,也只是出于明府的责任心,强忍着罢了。”
欧阳戎忽然站起身,往饮冰斋外面走去,经过燕六郎身边时,丢下一言:
“拿好剑匣,跟我来。”
燕六郎顿时振奋起了精神,挎好腰刀,抱起剑匣,立马跟了上去,目光炯炯的盯着欧阳戎的修长背影。
像是海上漂泊的深夜旅人看见了一座灯塔。
二人一路经过幽静的长廊,燕六郎紧抱剑匣,途中望了一圈四周,看见人去楼空的院落,他呢喃感慨:
“明府,就剩咱们俩了。”
欧阳戎突然回头:
“俩人不算多吗?”
语气十分认真。
燕六郎怔了下,旋即抬手抹了把脸,重重点头,笑容灿烂:
“多!”
顿了顿,不知想到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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