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臣死、臣不得不死,这也是为臣的本分。陈芝虎若要问起,便说我是畏罪自杀,想必你们也是这么安排的。这是我给陈芝虎所写的遗书,没有我的遗书,陈芝虎是不会信你们话的——这杯酒我已饮下了,陈相可以回去交差了,还请陈相代我谢皇恩浩大,请代我向皇上进最后一言:燕京突围,使陈芝虎殿后,南行还有一线生机,断不可听信郝宗成之言东去津海!袁立山还有些将勇,他亲眷皆在京里,不可能不战而降!请皇上对蓟镇将领军眷皆赐厚赏,不能突围之时,让蓟镇军给东胡人利用了!还有……”那陈凉悲壮的话到这里就嘎然而止,接着就是酒杯落地而碎的声音。
陈定邦顾不得去取兵刃,破门而入。李卓枯蒿的身子站在桌前,已经绝了生机,只是手临死还撑着桌案维持身子不倒下……
“督帅!”陈定邦号啕大哭,心里又恨又悲又痛又悔。
恨天下代督帅何其不公,恨督帅视陈信伯为师为友,陈信伯却来逼死督帅!
悲、痛督帅际遇凄凉,壮志未酬,还要代君受过。
悔未必及时反应过来,将督帅手里的毒酒抢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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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定邦闯进来,陈信伯与王启善都吃了一大惊。陈信伯也不管他与李卓交识数十年,拿了桌上那封李卓写给陈芝虎的信函就走,也来不及验看,王启善反应也快,跟在陈信伯就往外走,走出西偏院才压着声音说道:“这人是谁,有没有可能给他听去什么?”
陈信伯与李卓相识数十年,陈定邦他自然认得,他不吭声,往大门口走去,看到北园甲卒头领,招手让他走到跟前,压着声音,说道:“李兵部畏死自杀,府里闯入两贼,请梁校尉将他们格杀勿论,莫要给他们走掉!”
王启善才晓得他小看陈信伯了,将李卓两个门人斩草除根、以绝后遗的决断,陈信伯在相位上这些年又怎么可能欠缺?
校尉挥手领着诸多甲卒往里闯,陈信伯就站在门口,心里暗道:“李卓啊,李卓,你也不要怪我对你门人心狠手辣,你也心甘情愿替君上担责,总不能再节外生枝吧?”
陈信伯本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,以他对李卓的了解,要他为皇上代过、自尽而亡也不是什么难事,再者他开始也没有想到李卓会先一步将府上仆役遣散,但是刚才在西偏院密谈的内容很可能给陈定邦听去,陈定邦是个火爆性子,陈信伯可不想有太多的意外发生。
这会儿看门人狗犊子从门厅里探出头,问门檐下的陈信伯:“陈相爷这就要走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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