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?”一个声音叫道,是礼包。
“喂,”又有人拖长声音说,“林三酒?”
林三酒回过了神,迅速将目光从余渊的侧影上拔了起来——吸住了目光的那股力量太强,她甚至怀疑自己听见了“啵”的一声。她转过头,视线对上了不远处球桌旁边的两人。
“你在想什么呢?”清久留挑起眉毛问道。“听见我们说话了吗?”
“听见了,”林三酒匆匆地说,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,就算那二人再聪明,也不可能读心。“你们在讨论……余渊的梦嘛。”
“嗯,”余渊点了点头,对于刚刚与他擦身而过的命运,毫无所觉。“很奇怪,我在梦里感觉,这件事我会记住一辈子,可是醒来就忘了。”
“梦嘛,”林三酒心不在焉地安慰了一句,说:“是没有逻辑规律可循的。”
在他们的对话重新继续下去的时候,林三酒感觉自己好像刚刚喝了一口硫酸。
末日流浪多少年以来,她所盼望的、所梦想的,就是眼下这一幕。
房间里的闲谈声,击球声和笑声;季山青眼中清透的水光,清久留偶尔皱起眉毛思考的神色,余渊下意识地摩挲着手臂刺青的微响……整个房间,就像碧空下光泽闪烁的和缓海面,一波一波地轻轻推摇着她,好像在轻声劝她,可以闭上眼睛,放松身体,慢慢融化在这一个短暂的、但永远也不会结束的假期里。
只是当她低下头的时候,就会看见自己的肚腹中逐渐开出了一个黑洞。
好像被硫酸侵蚀一样,正被不断烧灼张开扩展,又像是被火苗舔舐吞没的一张纸。
在他们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开之后,林三酒也若无其事地跟着应和闲聊了几句,却终于再也忍不住,忽然弯下腰,哑着嗓子说了一声“这个借我一下”,不等他反应,就将余渊抱在怀中的外套给抽了出来。
他刚才就睡在外套下。
由余渊的血流,肌肉,皮肤,心脏散发出的热气,此时淡雾一样地罩在了她的胳膊上,隔着肌肤,与她自己的体温交首合鸣。她想从骨头里一阵一阵地打冷战,想把整个身体都蜷进外套深处,用黑洞汲取吸食那一阵很快会消散的热气。
她的嘴巴上还在与三人说话,甚至还能时不时地发出一阵笑声,替礼包出主意该怎么打败清久留,听余渊和礼包谈起数据流管库,偶尔会点点头。
此时正在有一句没一句闲谈的三个人,恐怕谁也想不到,自己刚才在走近熟睡的余渊身旁时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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