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众人凝眸沉思的时候,厉天润也终于停下来喘口气。
他明白他们为何犹豫不决,也能理解这种心情,但是作为一个和景军缠斗一生、为大齐贡献一切的武人,厉天润实在不愿看到朝廷错失良机,给敌人喘息疗伤的机会。
其实他还有一点考量没说,也是最重要的一点。
如果朝廷控制边军的后勤,强行逼迫陆沉罢兵休整,内乱一定会爆发。
届时朝廷会吞下自作自受的苦果,陆沉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,因为他终究是臣非君,主动挑起内乱必然会失尽人心。
良久过后,宁太后开口问道:“国公,景廉人真能在短时间内掌握火器之术?”
厉天润浑浊的双眼看过去,暗叹这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,这句话表面上是在问景国,实则暗藏了一层深意:如果景廉人可以做到,难道大齐朝廷不可以?
现在没人能说清楚火器究竟有多强悍,但是如果朝廷可以自行研究,那就会避免很多麻烦,比如无需强迫陆沉将火器的技术献上来,同时也能提振很多人对朝廷的信心。
一念及此,厉天润坦然道:“回陛下,其实臣也不清楚火器的具体情况,不过臣始终坚信一点,这世上很多事情难在从无到有,难在如何踏出第一步。两千年前便有人驯化马匹作为坐骑,但是直到马镫出现之前,骑兵根本无法形成战力。当然,火器肯定比马镫复杂无数倍,但是如今有人指明方向,以景国的实力和人才底蕴,假以时日肯定能取得突破。”
宁太后颔首道:“国公此言令哀家茅塞顿开。”
短暂的沉寂过后,许佐道:“国公,银匮之忧并非托词,而且我等不知此战要持续多久,后续又要筹备多少军资,心里确实没有底。朝廷这些年用兵不休,军费连年增加,几近河涸海干,难以顾及黎民百姓,此非长久之计。”
“朝廷有朝廷的难处,相信陆沉也能理解这一点。”
厉天润依旧不急不缓,道:“且容我简单理一理,关乎后续军资耗费,其实只有一处必须处理,那就是伤亡将士的抚恤。无论时局多么艰难,朝廷一定要拿出这笔银子,否则就会危及江山社稷。”
宁太后镇定地说道:“请国公放心,哀家便是掏尽内府库,也不会让将士们流血又流泪。”
薛南亭和许佐连忙起身,前者喟然道:“臣身为宰执不能为君分忧,实愧之。”
宁太后温言道:“薛相、许相请安坐,哀家深知你们用心国事,值此窘迫之境,理当君臣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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