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地说道:“只是偶尔放松一下,德高何必取笑。”
“我怎会取笑少阳兄?”
钱让摇摇头,随即意味深长地说道:“其实我大略知道少阳兄为何沉吟。”
姜晦略显不解地看着他。
钱让左右看看,周遭并无旁人,于是压低声音说道:“少阳兄,三天前沙州使团抵京,家父代表朝廷接待他们,你可知道沙州使团为何而来?”
姜晦摇头道:“不知。”
钱让的神情略显古怪,继续说道:“沙州之主洛耀宗向朝廷提出联姻的请求,指明要将他的女儿许配给淮安郡王!”
姜晦神色如常,问道:“后续进展如何?”
钱让笑了笑,语气中带了两分冷意:“还能如何?据说太后召见文武重臣,一番商议过后,最终同意沙州人的请求,允许淮安郡王迎娶洛耀宗之女为次妃。不过百日国丧还未结束,婚事必须延后,沙州使团立刻返回,应该是回去准备嫁妆了,过些时日直接从沙州前往靖州,再北上定州完婚。”
姜晦瞬间明白他的心思,轻叹一声道:“德高,你我这段时间争论数次,既然无法说服对方,那便应该丢下此议,何必纠结于心?”
钱让微微一怔,随即站起身来,望着这位相交多年的挚友,认真地说道:“少阳兄,难道此时此刻,你还认为淮安郡王忠心不二?”
姜晦迎着他的注视,正色道:“是。”
钱让微露失望,深吸一口气道:“先贤曾言,君子小人,貌同心异。君子掩人之恶,扬人之善,临难无苟免,杀身以成仁。小人不耻不仁,不畏不义,唯利之所在,危人以自安。少阳兄以为然否?”
姜晦答道:“君子或有不仁者焉,未见小人而仁者。君子不能无小恶,恶不积,无妨于正道;小人或时有小善,善不积,不足以立忠。”
钱让稍稍抬高语调:“莫非淮安郡王所为,在少阳兄眼中只是小恶?”
姜晦平静却又坚定地说道:“是否小恶,你我无从判断。”
“但是至少有一点很明确。”
钱让盯着姜晦的双眼,毫不犹豫地说道:“在大行皇帝宾天之前,淮安郡王便已经调动两支边军骑兵南下,无旨而擅动边军,这与造反何异?只不过是因为新君年幼朝堂不稳,故而无人冒然弹劾,说到底只是担心郡王掀了桌子。可若是他真的忠心无二,满朝文武又怎会如此忌惮?兄长,同窗之间近来时常有人议论此事,这绝对不是我等学子嫉恨淮安郡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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