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之后,位于伊犁的西域都护府内,青铜烛台上的牛油蜡烛噼啪作响,牛油燃烧的膻腥味混着窗外的雪气,在雕花木格窗棂上凝成霜花。王庭撰的手指划过《西域图志》上里海的蓝漆标记,忽然重重一拍。
“博硕克图,你说俄罗斯人有多少火枪?”
“蒙古济农”、七河总兵博硕克图的蒙古皮袍上还沾着伊犁河的水汽,他的狼首纹佩刀在烛光下泛着幽光:“回都护,俄军有三千火枪兵,另有哥萨克骑兵五千。他们的火枪射程比我们的弓箭远……”
“是吗?”刘綎的声音极为洪亮,似乎都能震得烛火摇晃,这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改任禁卫军司令的伊犁总兵嚷嚷道,“老子在朝鲜跟倭人打过交道,他们的鸟铳算不错了,可射程也比不过当时我军的万历二式!”
王庭撰抬手制止刘綎:“刘总戎,且听博硕克图说完。”
博硕克图感激地看了王庭撰一眼,继续道:“他们的火枪虽不如大明的神兵,但依然比弓箭射得远。而我军此前只是追击哈萨克人,并未料到会遭遇火枪兵伏击,因此吃了亏。”
额尔德木图突然也开口道:“刘总戎,我打探过了,那些火枪兵在俄国被称作射击军,乃是该国皇帝直属的亲军,大抵相当于大明的禁卫军,确实有些本事。”
作为高务实的门生,这位顺义王世子的汉语几乎没有任何草原口音,“而且他们的哥萨克骑兵战马比我军战马高大一些,突然冲阵之下,我部被冲散,我与三百勇士……”
“三百勇士怎么了?”刘綎的大眼瞪得溜圆。
额尔德木图攥紧腰间的蒙古刀,喉结滚动:“我与三百勇士被压制在射击军阵前,最终只剩我和二十人活着回来。”他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左肩的枪伤,“这就是俄国人的铅弹打的——当时我身着两重甲。”
熊廷弼的巡按官服在炭火映照下泛着亮青,这位颇受高元辅器重的后起之秀说道:“刘总戎,博硕克图与额尔德木图所言非虚。”
他将桌上的俄方情报推过去,“据京华移交的密报,俄军的火器水平虽然并非顶尖,但也确实有几分模样。至于哥萨克骑兵的战马,元辅曾经说过,那是由蒙古马、波斯马(阿拉伯马)与欧洲马混血培育出来的顿河马,继承了许多优点……元辅当初还交待要尽量获取一些呢。”
刘綎抓起情报扫了两眼,突然将茶盏砸在地上:“元辅还有这种交待?那依我看,此事不能善了,待修整一番,还要继续西征,至少也得抢些这个……这个什么河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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