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启禀国师,我读书不开窍,至今没有任何功名在身,我爹和叔伯们,他们一合计,说怕列祖列宗们气得棺材板盖不住,就把唯一一个国子监太学生的名额,给了我一个大侄子,我顺便坑了他几百两……”
韩祎涨红脸,低头捂嘴咳嗽一声。
韦赹立即改口道:“说句‘草民’,都是我抬举自己了,到了家里,也不把我当个正经人看。”
韦赹犹豫了一下,还是照实说道:“在我很小的时候,就听爷爷说过,真正当大官的,都是个人,他们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,见了他们,言行不必过于拘谨,反正骗不过他们半点。只因为他们不同的性情、出身、求学经历和为官履历,却有个共同点,真正学问、修养、才干都很厉害的大官,看人就跟玩一样,不必听我们开口说什么话,他们一眼都能看到后脚跟了。我爷爷还说,这样顶尖的厉害人物,看遍大骊王朝也没几个,让我不用怕,反正这辈子都见不着的……我爷爷没有完全说对,今儿,就给我见着了。”
陈平安笑着点头道:“撇开最后一句话不谈,句句都是一个官场老人的金玉良言。家有一老如有一宝,古人可能没少骗人,古话从不骗人。”
韦赹轻声道:“国师都晓得我爷爷是谁?”
陈平安反问道:“你爷爷当了通政司一把手多少年了,我能不知道他?”
韦赹挠挠头,小声道:“我爷爷说,人走茶凉是世态常情,一卸任了,别说各类京官,就是那些门生弟子,第二天就都不认得他了。”
有些伤感,他爷爷去世的时候,京城都说是他走的是最没排场的一个。花圈,挽联,守灵的人,都少得可怜。
好歹是通政司的堂印主官,能够参加大骊王朝御书房小朝会的正二品啊。
陈平安问道:“韦赹,你觉得你爷爷是个什么样的官?”
韦赹想了想,摇摇头,“我不晓得,爷爷自己说过他是个好官,京城里边,偶有评价,大概就是清官,再多好话,也没有了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让你爹和大伯,明天下午未时初刻到国师府。你再捎句话给他们,如果想发些牢骚,可以写在册子上边。”
韩祎眼神熠熠。
韦赹却是毛骨悚然,苦着脸问道:“国师大人,是我哪里说错话了?我爹他们也是清官啊,真的,我可以对天发誓。国师大人,你千万别觉得我这个人说话不靠谱,就误会我爹他们当官拎不清啊……是有点拎不清,否则这辈子也不至于当这么大的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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