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窗掀开着,以便能看到街边的情形,路过秀白楼,里间灯火稀落,但窗口倒也有三五人影走动,高宗庭望去说道:“倒不晓得何时,江宁城才能恢复旧时繁华?”
“何生来这样的感慨?”林缚笑问道,“宗庭困守皇城时,听说秀白楼的陈青青也避难其间,如今曾老公爷过世了,但陈青青倒也没有跟元锦秋……”
“大人这是对先者不敬啊!”高宗庭笑道。
林缚摇头而笑,说道:“曾老公爷生前潇洒不羁,当不会怪我言语不敬。曾老公爷与陈青青是红尘相知,当不会望她继续沦落红尘。宗庭没脸皮自己去问,苏湄过些天会来江宁。江山易改、红颜易逝,可不要辜负了……”
高宗庭闭口不言,但他从林缚的话里听出另一层气概来,心想林缚要实施他那些叫人看不透的想法,必需要走出最后一步才成。
林缚回陈园,赶着宋佳从万寿宫过来相会,一夜奋作,次日睡到日上三竿。
江宁城里传遍顾天桥给鞭笞之事,林梦得也堪堪在日隅之时赶过来,一宿未睡,满脸疲惫,对才进公厅处理事务的林缚说道:“商议出来的新制,其实也是市买旧法。入城之粮,府衙设专司按比例以官价进行赎买纳入府仓以为赈济之粮……”
“江宁府衙哪里筹得出赎买银钱来,该不会又在打淮东钱庄的主意?”宋浮在旁问道。
“除此策外,还有别的办法不成?”林梦得笑道,“以江宁市厘为典,由钱庄那边先拿出一百万两银来应急,折子拟好了,就等着张玉伯递进善后堂……”
元鉴海、沈戎、黄锦年等人在政事堂合议诸多善后之策,林缚这边便将政事堂称为“善后堂”。
永兴帝时,厘金市税给纳入内府征管范围之内,江宁丁口百万,厘金市税的收入甚至不下于田赋丁税。将这块割出来,张玉伯不会心痛,本来也就不是江宁府所辖。但比起寻常的田赋丁税,林缚更想控制的是跟工商税性质相当的厘金市税。
林梦得又坐下来细细解释双方一夜达成的协议:所谓官价即是成本价,江宁府衙按成本价可赎买的比例为入境总量的三成。赎买的这部分粮食,半数用于粥场赈济,半数以平价投市,以仰粮价,但江宁府衙则不再限对米行限价。
高宗庭点点头,说道:“只要能熬过春荒,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!”
一百两银平价能购一百万石粮,淮东那边放开粮禁,这就能满足江宁城丁户的保命缺口。通过税赋征上来永远只是一部分,特别是淮东,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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