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越来越乱了……”籍着灯火与月华,西瓜蹙着眉头将那信函看了许久方才看完,过得片刻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“……立恒你说,这次还有可能挺过去吗?”
“如果不是有我们在旁边,他们第一次就该挺不过去。”宁毅摇了摇头,“虽然名义上是分了出去,但实际上他们仍然是西南范畴内的小势力,当中的很多人,仍旧会顾虑你我的存在。所以既然前两次都过去了,这一次,也很难说……说不定陈善均心狠手辣,能找到更加成熟的办法解决问题。”
西瓜想了片刻:“……是不是当初将他们彻底赶了出去,反而会更好?”
“不成熟的系统模型,经历更残酷的内部斗争,只会崩盘得更早。这种初生期的东西,总是这样子的……”
“——你又没有真见过!”
西瓜眉头拧起来,冲着宁毅叫了一声,随后她才深吸了几口气:“你总是这样说、总是这样说……你又没有真见过……”
这一次,大概是因为西南的战争终于结束了,她已经可以为此而生气,终于在宁毅面前爆发开来。宁毅倒并不着恼,朝车外看了看:“你说得对……这边人不多,下去走走吧?”
“……嗯。”
西瓜点了点头,两人叫停马车,下车时是城内一处游人不多的安静街巷,路边虽有两者灯光的店铺与人家,但道上的行人大多是附近的居民,小孩子在坊间嘻嘻哈哈地玩耍。他们一路前行,走了片刻,宁毅道:“这边像不像杭州那天的晚上?”
“杭州那天晚上宵禁,没人!”西瓜道。
宁毅便靠过去,牵她的手。街巷间两名打闹的孩子到得附近,看见这对牵手的男女,顿时发出有些惊讶有些害羞的声音退向旁边,一身蓝色碎花裙的西瓜看着这对孩子笑了笑——她是苗疆山里的姑娘,敢爱敢恨、大方得很,成亲十余年,更有一股从容的气度在其中。
“我有时候想啊。”宁毅与她牵着手,一面前行一面道,“在杭州的那个时候,你才多大呢,心心念念的说你想当牧羊女,想要全天下的人都能抢得到那个馒头,如果是在另外一种情况下,你的这些想法,到今天还能有这么坚定吗?”
“嗯?”西瓜扭头看他。
“当年在杭州的街上,跟你说天下大同、人人平等的是我,阿瓜同学,会不会有那么一部分可能,是因为我跟你说了这些,所以这么多年了,你才能一直把它记得这么坚决呢?我这么一想啊,就觉得,这件事情,也算是我们共同的理想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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