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隆和元居对这种情况都已是见怪不怪。
不过,元居还是很认真地量了一下大祭司残余腿肢的长度,稍加心算,就喜道:“果然,在孤岛星系,‘陷空’的进程停滞了。”
“我这算什么‘陷空’,‘空化’才准确。你总拿上位概念覆盖下位概念,难免会生轻慢之心。”善隆大祭司不喜不忧,以教学为第一要务,平平淡淡道,“况且,在这里进程停滞,也不一定是好事。能停一时,难停一世,长期在孤岛星系,难沐神恩,焉知没有其他的问题?”
元居忙低头应是。
“好了,说说吧。你施展诸神法眼,观照这片区域,有什么心得?”
这是元居一贯的功课,他有疑惑,也不遮不掩:“我观照这几艘工程飞舰,数千人里,大部分人浑浑噩噩,一些人有别样心思,浊流奔涌,难见有什么敬心诚意,为什么您是那番说法?用更保守的评价,应当更为真实,也不见您之前有这般……修饰。”
善隆大祭司微微点头:“你是头一次到未开发的‘孤岛星系’。”
“是。”
“那你要知道,中央星区和这般荒芜星空,评价标准当有变化。”
“心之所向,焉有是理?”
“呼吸都在框架之中,和这般无有拘束,岂能一样。”善隆大祭司注视元居,继续道,“但凡对诸神有恭谨敬奉之心、有畏惧约束之力,无论强弱、大小,都无需纠结。‘诸天神国’高蹈俗世红尘之上,又哪论那些清浊远近?你我多一两分虔诚,便能比别人明亮清澈,能以此为仗恃,得神明之偏私吗?”
元居忙又垂头:“不敢。”
善隆轻轻摩挲没了脚掌和半截小腿的残肢:“哪怕我深受‘空化’之苦,前路不明,但身为‘架构大祭司’,有些话便要多讲:这世上,‘神国框架’最胜、最上、最不可思议,余者不足与之并立,但凡在其中,点滴足矣。这或是痴心妄说,但我们既然做这般事,便要有这般想法,这般用法……用心,用心!”
他每说一次“用心”,便敲一记残肢,用力颇大。
元居有些怕了,以至于头部两侧的四对半透明长耳都在发颤,几乎要跪地回应,总算记得善隆不喜他那般模样,勉力振作,连声应是。
善隆看他约半息时间,末了叹一口气:“人心斑斓迷乱,以‘诸神法眼’观之,最是眩目。然而人心只是法理之一枝,观照‘三层一区一域’,万般法理整合归拢,要的是自枝而干,由繁而简,括万有以晓无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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