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天愈发的寒冷。
火炉烧得一锅鲜羊肉愈发得滚烫,羊肉煮得是滚烂至极。
黄履已是吃饱,但韩忠彦仍是反复下筷,
令人感到对方不仅食量惊人,还有等旺盛的精力。
“年轻之时,我能一顿吃十斤羊肉,还能再吃三斤胡饼,夜御七女而不倦,还能通宵达旦地饮酒至天明!”
黄履则道:“昔日之事还有脸提!我记得当年太学有个玉莲的,是黄四痴迷的,却被你轻易弄上手了。你是始乱终弃,人家倒是惦念了一辈子。”
韩忠彦轻蔑地笑道:“那是黄四痴。”
“这些年我韩大再如何清高的名妓歌妓,都没脱得了我手,一个玉莲算得什么。”
黄履则道:“你不就是潘驴邓小闲么?”
韩忠彦啐道:“你等俗人只知潘驴邓小闲,不知下半句‘者扯丐漏走’也陷了多少好汉!”
黄履道:“这倒要请教了!”
韩忠彦道:“者,就是骗!莫骗,风月场上谁不比谁更明白,你的手段如何瞒得过人?”
“扯,就是纠缠,与婊子莫谈真心。黄四便不知这些。”
“丐,就是舍得钱财,别整日想得如何不要钱,白要了人家的身子。”
“漏,就是嘴严。风月场上三教九流都有,你与婊子说的话第二日传入他人之耳。”
“走,则是常来常往,人情别落空。一去一年半载不回,纵是虚情假意,但面上也要弄假成真。”
二人听了都是拍腿大笑。
黄履叹道:“难怪风云场中陷了不少好汉。似韩大少你这般待人以诚的不多的。”
韩忠彦道:“话说回来,为政以诚不正是度之所主张。”
“儒家将人性善,法家则将人性恶,性善则顺其性而为之,性恶则逆其性而为之。但无论是顺其性为之,还是逆其性为之,最要紧便是一个‘诚’字,所谓诚就是尊重规律。”
黄履叹道:“说得好,度之要改制也是为难。”
“如今的朝局就是这般,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,但三个诸葛亮呢?加在一起反而不如一个臭皮匠!”
“聪明人太多了,不去一道德,不去以’义‘治国,徒然只有聪明人在朝堂上自相打架。所以度之才要倚重我们另起炉灶。”
韩忠彦道:“这般正好,任何时候都要不断自审自新,趁机筛掉一部分人,再进一部分人,如此方可更新气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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