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炽繁至少知道父亲安全,母亲和弟弟大概安全,而她基于保密考虑,暂时没有把这两个内情告知妹妹,所以尉迟明月如今已经不止是担心,而是伤心了。
她不知道父亲是否阵亡,不知道官军攻入邺城之后,母亲和弟弟是否能幸免于难,每天晚上都梦见父母和弟弟浑身是血,在火海中挣扎。
又想着昔日在邺城时,族亲们那熟悉的样貌,尉迟明月悲从心中来,连日茶饭不思,眼见着竟然消瘦了一些。
姊妹俩正愁云惨淡间,外面响起欢声笑语,随后有脚步声传来,向暖房接近,那是几个嬉戏的小家伙,想要找阿娘玩耍,但脚步声在房外戛然而止,随后有人说起话来。
咿咿呀呀的童音,夹杂着和蔼的女声,片刻后声音渐渐远去,那是杨丽华及时赶到,将小家伙们带到别处去了。
暖房内的尉迟炽繁松了口气,看着发呆的妹妹,握着对方的手,刚要说些什么,却听门外又响起说话声,原来是管家李三九求见。
尉迟炽繁只觉得心跳加速,她觉得李三九一定是带来了消息,果不其然李三九进来之后,做了个手势。
尉迟炽繁让侍女都退下回避,迫不及待接过李三九交来的一个木匣,从中拿出一张纸条,然后拿出放大镜仔细看起来。
纸条上的字迹很眼熟,尉迟炽繁认得出这是宇文温的笔迹,但纸上的字根本不成句,所以需要“解码”。
尉迟明月看着姊姊拿出一个小本子,然后对着纸条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,觉得有些奇怪,想问却不敢打扰。
不知过了多久,尉迟明月见着姊姊放下笔,随后看着手中那张纸捂着嘴哭,不由得紧张起来:“姊姊..姊姊这是怎么了?”
话音刚落,尉迟明月被尉迟炽繁搂着,只听对方激动的说:“四娘!父亲母亲还有弟弟都平安无事了!”
。。。。。。
下午,寒风凛冽,黄河河段,自上游漂下的浮冰,渐渐在此冻结成冰,河面冰层越来越厚,足以让人、马行走,绵延数里的队伍,此时正踏冰南下。
原本横贯南北的浮桥已经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冰面上用干草、木板铺就的一条“地毯”,人、马走在上面,脚下不会打滑,而沉重的马车压上去,不会因为意外压碎冰层而掉落水中。
马车上装着大包小包,还有许多老人和幼童,他们体力不行,故而能够以车代步,而身无残疾的成年人,无论男女,都徒步走着。
行进中的队伍两侧,时不时有骑兵巡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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