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头小牛犊子的尔朱贺,一手拎着酒壶和酒盏,一手托着食盘,食盘里八样精致小碟,冷热各半。虎虎生风地走进殿中来,对姜望郑重地行了一礼:“先生。”
他倒好了酒,细心地用道元晕开酒香,便侍立在一旁。
帝座上的黎天子,看着这雪原上无法无天的小混蛋,这般乖巧样子,也有几分好笑。
入朝闻道天宫求道者,虽说姜望都以道友论,但这声先生,理论上也叫得。
姜望瞧着他:“近来修行如何?”
浓眉大眼的尔朱贺,低眉顺眼地道:“用勤用苦,日有所益,以先生为榜样。”
姜望略略探了探他的道元,满意地点点头,亲自为他也倒了一杯酒:“来,咱们满饮此杯,权为相见贺。饮罢你便回去修炼,我们这些大人废话多,你韶华正好,不要陪着误光阴。”
尔朱贺双手捧杯,和姜先生干了一杯,喝得喜上眉梢。
又听姜望说了句“三年后的黄河之会,我看好你”,更是眉飞色舞,骨头都轻了几两,喜滋滋地便走了。
洪君琰默默地看他哄小孩,这时才道:“姜真君这酒,可颇是醉人!”
“小孩子酒量不太好,多饮能益。”
“姜真君果然这般看好他?”
“天纵之才!”姜望赞道。
洪君琰笑问:“你以为……他可以复刻你的成绩么?”
“这有什么不可以?”姜望不假思索:“每届都有魁首,为何不能是他呢?”
“朕说的可不止这一场。”洪君琰悠然道:“而是姜真君冠绝同代、打破历史的那些修行记录。”
“有陛下和傅真君的教导,有蒸蒸日上的黎国支持,想来也不难。”姜望认真说道:“记录就是用来让人打破的。先贤累代奋斗,就是为了让后来者站得更高。所谓‘江山代有才人出,一代新人换旧人’!”
洪君琰略略倾身:“总有人如山河永伫,岁月也囊括眼中。新人旧人……恐怕也换不得那么勤。”
“那说明新人不够新,也不够强。”姜望平静地道:“但时代之潮浪淘沙,总会有够新够强的人出现。”
“朕以为不然。以时代而论,动辄计以万载。有时不成,非独力微,时也运也命也。君子藏器於身,待机而动,未尝不得良果。”洪君琰笑道:“就好比你洞真时在苍图镜壁里留下的阴影,让自此以后牧国真人的镜中‘闭死关’,都变成了找死。新人换旧人?怎么翻得过去这座山?以朕想来,尔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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