尝有幸得见一面的尚小云先生,还是楼上的美香,这些几乎处于这个社会鄙视链最底层的伶人歌妓,可比那丁荣富之流强了太多了。
格外仔细的抽完了这最后一支香烟,卫燃在窗外自始至终都没停过的暴雨中进入了梦乡,同时也在期待着明天一早的鸽子萝卜汤,顺便,也在担忧着接下来几天,这栋楼里的所有人会不会挨饿——就像在被围困的列宁格勒里那样。
或许是联想到了之前那恐怖的饥饿回忆,又或许是睡前听美香说起的那些经历,睡梦中的卫燃只觉得周围越来越冷,甚至隐隐约约的,还听到了敲锣打鼓开腔唱戏的噪音。
渐渐的,那唱戏的声音愈发的清晰,周身的冷意也越来越重。
猛的打了一个哆嗦,卫燃终于醒了过来,随后他便注意到,此时自己正站在叙情书寓的门厅处。
门厅外的院子里,早已不复洪水漫天的景象,反而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积雪,那积雪之上,还隐约有几串尚未来得及被盖住的脚印。
不由的再次打了个哆嗦,卫燃只听身后储藏间的方向,正有人在鼓乐声中唱道,“怀抱琵琶别汉君,西风飒飒走胡尘。朝中甲士千千万,始信功劳在妇人”
是昭君出塞.
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,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行头。依旧是牛津靴子搭配黑色的中山装,以及胸口兜里露出来的银制表链,除此之外,他的身上倒是还穿着一件双排扣的呢子大衣,头上也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。就连手上,都戴着一双柔软的羊皮手套,甚至指缝间,都还夹着一支套着鹿角烟嘴,即将燃尽的香烟。
“抽死我得了”
卫燃骂骂咧咧的猛嘬了一口,随后揪出烟屁股弹到了楼梯下的积雪里。
脱了手套收起烟嘴,他顺便也从金属本子里取出怀炉点燃塞进了怀里。毕竟,身上这套行头虽然看着像模像样,但却实在是不怎么保暖,他更不清楚,那金属本子把自己安排这儿看门儿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含义——又或者单纯的只是想让自己清醒清醒。
重新带好了手套,卫燃迈步走下台阶,在这院子里一番闲逛,却发现车库里停着的并非那辆奶白色的轿车,反而是那辆曾经见过、开过的鬼子轿车。那轿车的车头一侧,甚至还有一面小小的鬼子痔疮旗。
除此之外,他也注意到,院子里似乎重新种了一棵银杏树,显然,之前的那一株很有可能没能熬过1939年的那场洪水。
继续围着这栋小楼绕圈子,他也看到了正在忙着烧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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