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为金色的竖瞳。
“你总做什么噩梦呢?”裴液低声问道。
鱼嗣诚动作僵滞一瞬,在这个距离裴液无比清晰地看见这幅强大狰狞又丑怖的身骨,左侧的鱼紫良已只剩下半个身体,鳞片与血肉在交接处蠕动在一起,他本来似乎还有些昏噩的意识,但当裴液传下矫诏时却猛地目眦欲裂,比鱼嗣诚反应更大地僵死在了空中。
下一霎鱼嗣诚铁枪砸下,但与此同时螭龙的怒啸从身侧冲破气泡而来,黑玉的鳞片在高温的濯洗中更加柔亮,足以生吞一人的大口张开,迎着汞汽死死咬住了鱼嗣诚半边身体。
鱼嗣诚的第四枪在水中炸开,正如忽视朱莲火般,他竟然也同样忽视黑螭,汞汽汹涌地激荡在水中,他像座山一样顶住了仙狩冲撞。
螭血大股地飞涌出来,长枪突破螭口再次刺向无从喘息的裴液。
裴液却已微微阖眸。
只是一瞬而已。
他身形飞絮般轻轻一荡,已宛如鬼魅地避过了这一枪,小矫诏和黑螭为他拉扯出恰容一剑的空隙,裴液在一剑之间完成了一防一攻。
裴液仔仔细细地阅读过那张拆分机体的绘图,刚刚的三枪他也都亲身亲剑地接触验证,对【汞华浮槎】的理解这一刻骤然全数释放,他精准地抓住了鱼嗣诚连续爆发后一闪即过的“呼吸”——大多境况下汞华浮槎的输送与释放是平衡的,但如果你要在一霎之间抵住螭龙的全力,并且丝毫不肯衰减枪上的力道,那么爆发之后脊背上“蛟吞珠”就得多泵送两次。
固然只是刹那,但裴液就在等待它的到来。
鱼嗣诚显然没料到几天之间他已对【汞华浮槎】的了解到了如此微妙的地步,这一瞬间——或者更早一瞬间他嗅到了少年的着力之处。
但他依然没有防守。
长枪在逼仄间朝着裴液胸腹横扫,仅仅一支小臂的爆发也掀起无数水浪,而心意相通之下,螭龙的尾部已如一张黑幕降临在身前,帮助少年挡下了这一击。
裴液被向后推去两丈之外,这时他手里已经没有了剑。
破水的尖鸣被沸腾和炸响掩过,【玉虎】如一道黄色闪光,直掠鱼嗣诚脊骨上部。
刚刚又贪一枪的鱼嗣诚绝来不及拦这一剑,裴液在两个月前的修剑院剑场里,崔照夜拉着他和杨真冰钻研“剑态”时,在杨真冰剑锋迫面之时,裴液在冷悚中在一剑的上段和下段用出了【飘回风】与【衔新尸】,险些在一闪间切断杨真冰的后颈。
——在身随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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