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闻道脸上浮现出一抹坚定。
他无比赞同沉忆辰的观念,认为一味的复古程朱理学,已经让思想观念走进了死胡同。
士大夫们只知空谈上古道德礼法,却把近在迟尺的民间疾苦视为无物,学问必须有益于家事、国事、天下事!
“可世上沉睡者太多,能叫醒的终归是少数,面对千夫所指,成为众失之的,值得吗?”
“值得!”
没有丝毫的犹豫,何闻道便给出了答桉。
“如果有幸的话,我愿意成为沉三元那样的先行者,何惧千夫所指!”
“我相信你。”
沉忆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,用着无比认真的神情回了这句话,同时内心里面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。
这个世界上,多了一个与自己的同行者,吾道不孤!
“多谢向北兄,你是第一个愿意相信我的人。”
何闻道说这句话的时候,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哽咽,独自在黑暗中前行许久,彷佛突然看见了一缕光芒!
谈话间,楼船上层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音,下层甲板的文人士子们听到声音后,纷纷朝着楼梯方向走去。
“向北兄,雅集开始了。”
徐东海凑了过来,悄声告知了一句。
西湖雅集他没入仕前,凭借着徐琦堂侄的身份参加过几次,对于整个流程驾轻就熟。
“嗯。”
沉忆辰听到不点了点头,然后向何闻道拱手道:“闻道兄,既然雅集开始了,那我们便上去吧。”
“好,向北兄请。”
“请。”
两人互相礼让了一下,然后沉忆辰还是走在前面上了楼梯。
上层甲板仅有一个顶棚,没有门窗等遮挡物,并且组织者用木板把几艘楼船的上层搭建到一起,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平面空间,足以容纳下数百名士子。
甲板的最中心搭建了一个高台,不过上面并没有放置桌椅板凳,而是数个蒲团坐垫。
这般摆设,是为了更贴切礼法中的“坐而论道”。
当然,这个词在后世成为了贬义词。
此时高台之上,已经坐着数位大儒宗师,刚才出言缓和的吴与弼,便是其中一位。
除他之外,还有河东学派的创始人薛瑄、当朝大儒魏从文,以及霍州学派创始人曹端的儿子曹深。
说起来也巧,这四人中,有两人与沉忆辰颇具渊源,其中当朝大儒魏从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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